給自殺而死的李同學
是個寒風刺骨的冬天旁晚,雖然有一輪橙色的夕陽,高掛在灰暗的長空,但寒冷依舊。
人生的路好長啊,不是嗎?對你我而言。
二十四歲,這麼年輕,但你就這樣、把自己的人生,劃上了一個永遠的休止符。
為什麼?大家會好奇地問?為什麼?師長會難過地問?為什麼?你的親人會懷著撕裂般的痛苦、淚水哭盡、不解地問?為什麼?
「未嘗哭過長夜的人,不足語言人生」你可能以為正常如我,一定無法了解你內心深處的痛苦,而你在挖心掏肺地待人,真誠地、找尋能接納你的朋友,但換來的,卻都是無盡的傷悲,與他人的恐懼跟歧視,可能對人們,也許所有的人們,感到失望,這些我都明白,也很熟悉,只是我不了解,為什麼你下決定,接著行動,如此之快?簡直讓人措手不及,你知道嗎?當同學以平和的語氣,告我訴,你已上吊自殺身亡,我是那麼震驚,為何這麼快?如此之快?我正打算向你伸出援手呢!
告訴你一個袐密,天啊!我應該早告訴你的,我也是一位精神病人,第一次診斷,他們說我的病名是「妄想型精精神病」。我已經病了十餘年了,也曽進精神病院數次,全班、包括導師,我的死黨,沒有任何人知道這祕密,我每隔二個星期,必須回榮總追蹤門診治療、拿藥,生病期間我也曾一般,多次徘徊生死之間掙扎,但我還是熬過來了,你是新的病患,病情不穩定,!我怕告訴你真相後,萬一你口風不夠緊,洩露出來,那我該怎麼辦?
我正要跳脫矛盾時,就己聽聞你上吊自殺身亡的消息,你 選這條不歸路,然後行動、如此之快?簡直我措手不及,我正打算向你伸出援手呢!
很諷刺,我們自己學的是社會工作,不少同學、甚至是在精神病院,當實習生,但大多數人,還是不能接受精神病人,仍然沒有足夠的正確觀念,一味害怕他們、躲避他們,這也難怪,就連長久以來,專門教導我們相關輔導工作的一位老師,我只知你曾打了幾通電話至她家找她,或許、真的己經搔擾到她,但她的處理方式,實在令人不敢苟同,既然己經確定你是精神病人,就應有專業處理的方式,而不該以害怕,逃避的方式來應對,甚至、在你病情好轉一些,想回課堂旁聽時,她竟給予嚴峻的拒絕,我自己也是病人,可以體會出,被拒絕後,那種內心狠狠被刺傷的感覺,心裡面看不見的血,這樣一滴、接著一滴,不斷地流著。
也許、我早告訴你,一位外表正常的同學,竟是已經病了十餘年的精神病人,並且適時給予你支持、鼓勵,陪同你、並告訴你、如何走這條崎嶇不平,滿布碎玻璃的路、你就可以不必自殺,也許,我介紹你,認識我們這群,視杜鵑窩為家的精神病友,讓你知道你並不孤獨,你就可以不必上吊,也許…….唉,太快了,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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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訴你一個好消息,(其實也不算什麼好消息。)有一位鄭姓學弟,情況與你有一些類似,更糟的是,他是僑胞,没有什麼親人住在台灣,他發病後,我一直陪著他,沒有地方住,我的小房間讓他一起住,(雖然房東知道他的病後,非常害怕,一直叫我趕他走。)他沒有錢時,我借給他,最後,陪他看門診,直到他住進病院,他也是有強烈的自殺傾向,我覺得安慰的是,他生病後,雖然情緒一直很低潮,很還是好好地活著。
親愛的造物者,我不知道您、為何讓我們懷著這根尖銳的刺,痛苦地活著?但,請多賜給我們一些力量,讓我們這些病人,有足夠的勇氣,繼續走完人生這條長路,以愛心代替清水,灌溉我們、茁壯我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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